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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金湖 发布日期:2022-01-04 11:05 来源:金湖县作家协会 来源:金湖县人民政府 作者:张玉鹏 字体:[ ]

前一阵子,父亲托我去朋友家买了一些螃蟹,说是走亲戚还人情用。哪知自己倒是一口没落着,我便跑去朋友面前诉苦,朋友见我那副馋样,顿时哈哈大笑,他摆了摆手:“不就是螃蟹嘛,忙完这阵子给你安排上,保管让你吃个够。”

金湖螃蟹的热销在两节期间,但真正意义上品蟹的好时节往往在天气渐凉的农忙后。收割机卷着水稻吞入机舱,身后喷出的碎秸秆飘落在稻田旁的水面上形成一层灰膜。空气中弥漫着草料搅碎时的芬芳却也时不时刮来一阵迷人眼的尘埃。

当宣传视频里的苏南螃蟹被一套精致的餐具肢解的淋漓尽致时,金湖的人们哪怕是坐在门口小板凳上也能啃上两只螃蟹。我想这是婉约与直白的区别。秋收季节的螃蟹趋于肥美,不再是充盈着水分一捏便瘪下的躯壳。螃蟹的公母之分也让美味不尽相同:母蟹自是不必说的,早在中秋国庆双节期间已经有了被端上台面的资本,到了秋收之后的母蟹壳下更是塞满了金黄,一口蟹黄咬下塞满口腔连着鼻腔中的是沙糯醇香所带来的气息喷薄。公蟹虽然大器晚成,但蟹膏给食客带来的快感也毋庸置疑。蟹膏的口感不似蟹黄的醇厚,它的胶质感是游离在舌齿之间的绵绵细腻。蟹膏与蟹黄一个绵延于口中,一个充斥腔中,一前一后的交织对于爱吃螃蟹的人是最纯粹的满足。

金湖水产丰富得益于金湖的水生态环境的优势,在白马湖、洪泽湖与高邮湖怀抱中孕育出的金湖母亲河三河。人取之于河再护之于河形成了一种良性的循环。

三河向东绵延至乌龙渡大桥东,在地图上看有一支细长的分支向北流去。这不起眼的分支养育了一连好几个以淮为开头命名的村镇,也催生出了一道美味。

淮胜鸭煲是一道少有的以镇为单位的美食,即使是在金湖县城也少有听闻哪家鸭煲做的出色。因为鸭不同于鸡鹅,其本身的骚腥要重于其他的禽类。鸡的味道不重,炒小公鸡和炖母鸡汤都无需过多的修饰。鹅在金湖的做法多用红烧,虽有一点体味但在红烧的调节下也可以去除。然而在如何将鸭做出去腥留香的问题上,即使是多年的案头巧妇也无能为力。在金湖虽然有鸭汤水饺这样足以令人回味的美食,但毕竟是用水饺改味,而真正意义上将鸭本身的鲜美以一种原汁原味的方式激发出来的菜仍非鸭煲莫属。

淮胜鸭煲品相美观,硕圆的砂锅中静卧着一只整鸭端庄大气。整鸭腹部朝上支着丰腴的大腿令人乍一看便口中生津,在鸭煲汤面上点缀的枸杞不仅在外观上增添光彩,更让食客未尝先感受到汤水的滋补。

虽然从外观上看是一只整鸭,但其肉质已经软烂,用勺筷便可以轻松拆解。鸭煲常用乡下老鸭砂锅文火慢煨到四个小时以上,据店家透露这也是根除鸭体味的秘诀之一,可谓是生活处处见功夫。从口感上就煲类菜品而言,慢煨出来的老肉软烂自然并非的口感所能比肩。吃罢一口鸭肉再佐下一口鸭汤,禽类肉质本身的柴感都被消解,在口中揉合的满是肉的鲜香与汤的温润。

同样是三河水产催生出的美食,对比淮胜鸭煲的小众,金湖酸汤鱼圆的受众面就广阔了许多,历史也久远的多。

金湖鱼圆以草鱼或鲢鱼为材,质地白净光滑,口感或嫩或弹,软嫩者轻咬轻咀顺滑入喉,做老一点在口中便多了一些弹性。鱼圆这道菜的精髓在于酸汤,金湖人们对于鱼圆这道菜的记忆多源自于红白喜事的席间,陈醋香油与蒜叶在煮鱼圆的热汤冲击下迸发出的酸香,一碗一碗的端上蒙着塑料台布的圆桌,成为了席间酒过三巡人们的解腻佳品。吃罢两三道菜便逃离座位的孩童,多不情愿也要在鱼圆上桌后被奶奶按着老老实实的吃上两颗再放任玩耍。

如果说绝妙口味的小众菜是吸引外来游客的法宝,那么不见经传的家常菜便是勾起游子乡愁的利器。也许有一天在外偶然之间尝到了一点记忆中的味道,脑海里浮现出老家屋后荷塘里绿叶间鸭鹅扑棱着翅膀戏水的场景,回想起孩童时的自己在乡村酒席间误入厢屋,看见地上红色圆盆里备好的漂浮着的鱼圆。口中美食与思绪的交织,在那落后的年代却铸就了最深刻的记忆。

不管是金湖美食所带来的舌尖美味还是它承载的情怀,背后的本质是金湖地方的风采与社会现象一个角度的体现。食味金湖,尝的是金湖美食,品的是三河的一水相承,是本土人文的延伸与变迁。所谓慢熬风花,细炖雪月,一碗美食端上桌面,浓香四溢热气蒸腾间氤氲的是金湖烟火;杯盏碰撞觥筹交错声中娓娓道来的是一部小城故事。